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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宠的逃跑计划终告夭折。

    不是她不具备百折不挠的精神,而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苦思冥想精心策划的b计划尚未完善出台,整个泰阳城已经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恐慌中了,范氏倒台,晚氏兵权被夺,商尘氏被孤立的消息八卦相继出炉,甚嚣尘上。

    前后联系,廉宠忽然觉得这负心汉种马像在演大戏般,事情或许不是那么简单。她是不是该静观其变

    晚畴归还兵权当晚,逆龙帝便兴冲冲跑来向她提起让她由密道自由进出皇宫,还特意安排了一名心腹太监在夜阑殿候命接引她。然后又喜滋滋地看得她起鸡皮疙瘩。总之他心情很好,她心情很糟

    有了这项特权,廉宠反倒不肯去了。就算那禽兽总是或旁敲,或侧击地表达哀怨。

    谁让之前皇宫之旅给她留如此恶劣的回忆,一提起皇宫她就浑身不自在。直到

    末春时分,芙锦阁五连池百莲怒放,姿态万千,或妖媚,或清幽。春日暖人,扶苏亭内慵懒如猫的女子睁开水眸:

    “先生回来了”

    枫雪使劲点头。

    “人呢你听谁说的”

    “奴婢听琴云说云逸院的贵客不回来了,皇上已经在京中为他设了新府,昨日皇上王爷还在新府为他洗尘接风呢。”

    “你的意思是先生昨天就已经回来了”廉宠霍然起身,在亭中来回踱了两步。

    昨晚逆龙帝来的时候她还没睡下,他却只字未提此事。

    以前都怪自己太被动,什么都听任他们安排,才会赶不上与先生见面便分开,这次难道他们又打算故伎重施,隔绝她与先生见面

    抬眼往向窗外,天色尚早,此时他们应在早朝,或许还来得及赶在先生离宫前碰上

    刚自密道出现在夜阑宫,便有太监上前请安,让她换过宫女衣裳,径直领路往炤阳宫。

    炤阳宫为后三宫第一宫,乾泰殿为前三殿第三殿,皆居于皇宫中轴线上,廉宠虽不熟皇宫路线,但东南西北一明,便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了,快抵达炤阳宫时,趁着领路太监不注意,撒腿朝着南边乾泰殿方向亡命狂奔,竟真被她跑掉了。

    然,看山走死马。乾泰殿的屋檐明明就在眼前,她却怎么也绕不出这个回廊,明明向着南边去,却越绕离得越远,最后不得不返回原地重新开始。

    好在那小太监给她穿的宫女服饰似乎有所身份,路上无论侍卫宫女太监见了她,都恭恭敬敬行礼称“姑姑”,亦不曾阻挠。

    总算被她寻到一条路似乎对了,眼看离乾泰殿越来越近,却遭遇了拦路虎。

    两名黑甲银盔,胸口纹四足飞龙的武士挥戟拦住了她,其中一名秃顶大汉怒目道:“何人胆敢擅闯前廷”

    廉宠外强中干撑腰冷笑道:“大胆,见到本姑姑还不请安”

    另一名美髯飘飘,捧须蹙眉道:“你是炤阳宫的人为何如此面生”

    露馅了廉宠只是微微变色,这短暂的不妥便被美髯武士抓住,立刻鹰爪前探,出手迅疾如电。

    “住手”

    如空谷幽泉潺潺,廉宠猛然抬首,那张日思夜念,儒雅清俊的熟悉面孔出现在面前。

    “右相大人”两名武士收戟弯腰。龙驱武士隶属帝王,可以不向任何人行礼,但这个昨日刚被擢升为右相的男子,是龙驱三领袖之一,弯腰只是出于他们自己的敬意。

    “先生”廉宠鼻子一酸,泪水立刻盈满眼眶,巴巴地就要扑上去大嚎一番,却见南宫樇猛退两步,神色内敛,朝着她深深一拜:“夫人。”语音清澈,声逸隔墙。

    廉宠天天盼着见南宫樇,总觉得见到他,天塌下来也有人抗,这些日子在逆龙帝身上受的窝囊气都可以向他哭述,孰料昔日对她呵护备至的先生此刻竟对她避之不及,形同陌路,心头一梗,眼眶红得更厉害,泪汪汪盯着他,宛若被赶出家门的雏鸟般。

    南宫樇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凄然沉痛,面色依旧矜淡,但口气不再那么生硬:“我给你带了些土产回来,都是你爱吃的。”

    以前先生每次出门,她都逼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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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想不到他还记得,廉宠心情小小激昂了一下,抹抹眼睛“哦”了声,还想开口,却见南宫樇又朝他作了个揖,漠然道:“无事,南宫先行告退。”

    廉宠急忙提步追上拽住他衣衫:“等等”

    袍袖挥洒,一捉一提间廉宠被彻底笼罩黑影中,大掌紧紧握住纤细皓腕,她愕然回头,却对上男子胸口熟悉的金领龙纹。

    “陛下。”南宫樇与两名侍卫慌忙跪身。

    “爱妃要对右相大人说什么。”浓霜气息在耳畔铺撒。

    “我”廉宠寒毛直立,他,他叫她“爱妃”

    “嗯”他冷然道,舌尖若有似无地拨弄着她的耳珠。

    廉宠羞窘异常,满面通红,他怎么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别人做出这等亲狎之举

    “楒旻,既然给娘娘带了东西,便直接送进宫来吧。”逆龙帝手臂轻揽便单手将廉宠挤入怀里,拇指下滑,从她脸颊摩挲至唇瓣,俯首舌尖轻佻地点触两抹艳色,看似漫不经心,却令廉宠不寒而立。

    不就是看不得她与别的男人太近,何必把场面闹得如此难堪

    廉宠懊恼地躲闪他弃而不舍的追吻,余光颇为担忧地扫向低头跪地格外僵硬的身影。

    眼睛被温湿遮盖,她被硬拧向他,唇舌扫过睫毛,脸颊被狠狠咬上一口。

    廉宠醒来时,发现自己仍然不着寸缕枕在逆龙帝腿上,身上披裹着他的龙袍。

    逆龙帝仅着单衣,大掌摩挲她略微冰冷玉颊,眼不曾离开桌面堆积如山奏折。察觉她醒来,他的手更加恣意,渐渐从脸颊滑下,游弋于胸颈。

    廉宠微微颤抖双手握住他大掌,无奈不能造成片刻困扰,依旧畅通无阻肆虐着。

    他挥退了侍卫,却让先生那样一直跪着,当面与她激吻,不顾她羞恼窘迫掳至御书房内,于龙椅上极尽云雨。开始时他耍劲手段逼她浪叫出声,待她真的难抑燥热呻吟不止时,他又狠狠地捂紧她嘴斥退门外的先生,险些憋死她。

    她早发现这男人有时实在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在柔情万分,下一秒却露出恨不得掐死她的森冷目光。

    而且她隐约有种感觉,他抱她根本不单是为了纾解身体的欲望,每次都特别用力,要抱到无法再抱为止,好几次她下面油尽灯枯干涩无比,不仅擦伤自己把他也给擦伤了,他依旧不依不饶,似乎只有身体的极度痛苦疲劳才能抑制他心理的痛苦,似乎只有形神俱毁的结合才能填补他内心的空洞不安。

    最初,出于本能反应她害怕抵触这样的他,却不敢抗拒,渐渐地,或者他隐忍深处的痛楚感染了她,她开始自愿包容忍耐。

    可他今日之举,着实有些无理取闹,奈何“敌强我弱”,廉宠敢怒不敢言。况且今天这样的他,绝对是高危人群,不可忤逆,否则有她好果子吃

    眼见天色已晚,她午饭没吃,饥肠辘辘饿醒便受此骚扰,满腹委屈无处可撒,眼角微微发红强抑微颤,僵硬地保持侧卧姿势,却倔强地不发一语。

    半晌,逆龙帝发出几不可闻轻叹,手一捞将她抱坐身上,恶意地揉搓几下略为清瘦粉颊,满意看见上面留下粉色痕迹:“你不饿么”

    该回答饿还是不饿,好像侍奉皇帝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吃喝拉撒的吧然而肚子却不争气咕咕地帮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是要饿死也不肯对朕说么”如白莲清冷绝世容颜在眼前放大,蝶吻落于颊上粉痕处。

    这顾盼间光彩过于明艳耀眼,扎得廉宠不敢直视,微垂眼,轻咬下唇,她默然仍他恣玩。

    “看着朕”

    如血夕阳染红云霞万千,将他隐在阴翳中的侧脸淋漓勾勒,那精雕玉琢的五官萦绕着强烈的冷漠妖媚。

    廉宠盯紧他眉间风云聚拢的鸷冷,这是他发作前的征兆,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向后缩去。

    果然,他抓紧她的手掌逐渐收箍,目光黯黑如夜色深沉,廉宠想到来势汹汹的索取,一张脸愈发煞白。

    空气凝滞,房中清晰回荡着她抽噎似的呼吸声。

    两人对峙约摸一盏茶时间,逆龙帝愤然起身,甩袖气急败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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