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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心中永远屹立不倒的战神魔尊,登基六年从未一日废朝的逆龙皇帝陛下,因病罢朝一日

    消息一出,如石破天惊,朝前朝后炸开了锅,各种谣言揣测甚嚣尘上。然李颦儿面无表情立于炤阳宫泰清殿门前,殿前一望无尽的广场跪满朝臣,却无一人敢上前问询。

    大炤皇宫以主殿乾泰殿为中轴,东西南北分别为重华门、神威门、皇清门皇宫正门和玄靖门。

    南北分外朝内廷,分别为正和、天瑞、乾泰三殿与炤阳、储珛、雍凰三宫。

    内廷以三宫为中心,由南自北居于南北轴线上。炤阳宫便是皇帝寝宫,地势与建筑高度仅次于乾泰殿,是大炤规模最豪华的宫中宫。五层殿阶,皆汉白玉,镏金栏,大理石地板。第一层为泰清殿,一般走访皆限于此层;第二层为龙和殿,即炤阳宫正殿,是皇帝举办寿庆宴会等正式场合使用;第三层为帝王私人花园,有捷径直通炤阳宫外;第四层为怡心阁、东暖阁、西凉阁三阁,是皇帝生活读书的地方;最后一层便是皇帝寝室。

    逆龙帝登基以后,炤阳宫立下严格的门禁,一般祭典仪式宴会均迁往储珛宫。

    而雍凰宫便是历来皇后寝宫,雍凰宫以北有个更大规模的园林,才是真正的御花园。

    此外,三宫两侧还有东西各十二宫,以及供皇帝存储冠、袍、带、履的端和殿,放置图书翰墨的文渊阁,供皇室子弟读书的尚书房,御医承值的御药局以及管理宫廷日常生活的处所等。

    养慈东西二宫便是东西十二宫之首,分别居住当今朱雀公主赤雪与十一皇子宇文煜生母,前幽国公主,先帝在世后二十年独占圣宠的瑶太妃,以及当今靖王之母,右丞相商尘珙族姐的英太妃。

    此刻,养慈西宫大殿内,英太妃雍容高坐,身侧一女子凤眼薄唇,体态妖娆,云鬓半堕,一只百鸟朝凤钗映出周围水光山色的剔透,身着广袖深领仕女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妩媚,正是熙黛宫淑妃范离儿。

    范氏乃炤朝四大家族之首,左丞相范临公两位千金美貌才艺皆名动天下,姐姐羡儿的文采与淳嫔齐名,妹妹离儿的舞艺与冰清宫贤妃晚莫言号称“双绝”。当年范氏双姝同时嫁入皇室,姐姐为靖王妃,妹妹则入宫为贵妃,传为一时佳话。

    “太妃娘娘,您说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也不许臣妾等前去问安,臣妾实在担忧陛下龙体”花容月貌难掩范离儿内心焦灼,言辞急切,颇失大家闺秀风范,可见真真慌了神。

    “近日天寒地冻,皇上偶感风寒,有何大惊小怪,瞧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真是丢了皇家颜面”

    英太妃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不免有些忐忑。逆龙帝武功深不可测,又常年东征西讨,那身体非比寻常,寒冬腊月向来也只着薄衣一件,眼下说病便病,恐怕事有蹊跷。

    “太妃娘娘,事情没那么简单。段妹妹,昨个儿可是轮到你侍寝,你来说”范离儿泫然神伤,扭头向右侧淑媛打扮的女子轻叱道。

    逆龙朝后宫实行雨露均沾,四妃亦不过每月比寻常妃嫔多一天侍寝,按日子昨日刚好轮到段淑媛侍寝。

    段淑媛诚惶诚恐出列,跪于殿前道:“禀太妃娘娘,淑妃娘娘,臣妾昨日于丞恩殿受召后便返回宫中,当时陛下形色如常,并无丝毫病色。”

    “您听,皇上怎么说病就病了还有那李颦儿,着实可恶,仗着自己是皇上面前第一得意人,狐假虎威,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若臣妾不能去探望皇上,她凭什么守在皇上身边”

    范离儿仍喋喋不休,她是天之骄女,当年入宫,皇上为她一舞兴飞仙台,圣宠不绝,别说区区淳嫔,连冰清宫那位她都不曾放在眼里,唯独这贱奴李颦儿,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炤阳帝寝的女子,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离儿,休得胡闹”英太妃无可奈何厉声斥止.这骄纵丫头,自小被宠坏,在这后宫中亦不知谨言慎行,若非皇上与她偏袒,早被吃到骨头渣也不剩。这宫里的事,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知道事有蹊跷,也没得如此闹得人尽皆知的。

    范离儿见英太妃怒意颇盛,终心

    韩少的勾心娇妻帖吧

    不甘情不愿憋了嘴。

    晌午时分,廉宠方恍惚转醒。

    明岱楼内室门窗紧闭掩实,难辨昼夜,她又闭目平躺床上,枕边衾凉,早已人去楼空。若非四肢酸散,唇涩肤青,她真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缓缓睁眼,昏暗中一片狼藉,屋内充斥男欢女爱后的淫靡气息。低眼看看自己满身狼狈,廉宠脑子已经空茫茫,彻底失去思考能力,呆滞地开口,喉头干涩发痛,突然觉得这屋子压抑得让她发慌。她勉强起身,动静之后,房门被轻轻打开,侍女枫雪似已等待多时。

    “夫人,可要沐浴”

    夫人

    这样的称呼令廉宠手指微蜷,眉间不自觉蹙了蹙。她指了指桌上水壶,枫雪立刻为她斟好早备好的热茶,殷勤伺候。

    廉宠双手捧过茶杯,愕然发现小臂上一圈青紫瘀痕,惨不忍睹。枫雪顺她目光,脸色泛红,似早见惯闺中风波,轻声道:“夫人,奴婢已经备好珠汤玉膏,皆疗伤圣品。”

    廉宠习惯独浴,但这种情况,也没力气计较,像个布偶仍人摆布。

    水雾氤氲,廉宠懒懒蜷缩浴桶内,身后枫雪小心翼翼为她擦拭药膏。淤青主要集中于脖子、双臂、腰肢与腿侧,玉膏涂在身上,凉爽透着辣。

    “夫人的刺青真美。”

    廉宠顺着枫雪润滑的手,目光落于自己右胳膊上怒放妖媚的青莲,水花衬托下愈发剔透,她勾了勾嘴角,抬起左手递于枫雪面前:“喏,这里也有,还有脚踝上。”

    枫雪啧啧惊叹,轻笑道:“夫人想必来自东海国。”

    “为何”廉宠好奇,这还是头次有人提到她的来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夫人的耳饰如此别致,遍身青纹,这是东海人和溟鹰人才有的习俗。不过溟鹰女子身材高大,不似夫人冰肌玉肤柔弱无骨。”

    廉宠不自觉摸了摸自己耳坠。醒来第一次照镜子她便发现这对特别的耳饰,她左右各三个耳洞,用同样的丝状耳环串起来,挂了银、黑两颗宝石,做工十分精巧别致,且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原来她竟是东海人

    “东海,是在哪里”廉宠好奇问道,身子配合枫雪动作微微前倾,方便露出背来让她涂药。

    “在很远很远的东南海上,据说东海人世代以海为家,居于岛上,以船为车”

    瓶落于地溅起碎声,枫雪的声音骤然停止,似倒抽了口冷气。

    “怎么了”廉宠背脊一凉,惊觉转身,却见枫雪脸色煞白,双唇微颤怔怔盯着前方。

    她拢紧秀眉,迟疑开口:“我背上有什么”

    枫雪闻言慌张摇头,手忙脚乱跪地拾掇地上残物,口中念念:“奴婢该死,失手打碎了紫玉珠膏。”她一边嗑头,手中不停,匍匐着退向门口,“奴婢再为夫人去取,惊扰夫人沐浴,奴婢该死”

    廉宠盯着难掩惊恐的枫雪,秀眉拢得愈紧,眼珠转了转,在枫雪即将退出门口前冷声道:“取两面铜镜来”

    从惴惴不安的侍女手中接过铜镜,廉宠置于身前身后。

    水雾朦胧,镜中模糊显出一头张牙舞爪腾云驾雾巨龙,盘旋缠绕一柄竖立的宝剑,煞是狰狞霸气。

    廉宠心头一惊,抬手使劲擦了擦铜镜上的雾气,那弯背曲身,云中乱舞的神龙与青砥宝剑交相辉映,咄咄逼人。

    心头滚滚震撼,疑惑更重,微眯了眼道:“为何见了它如此惊惧”

    枫雪扑通匐地,哭声道:“夫人,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说”廉宠长相本不同于典型美人,五官立体,威严自生,此刻敛了心神,更显寒渊之态,厉声逼问下,枫雪肝胆俱裂,颤声道:

    “此,此副剑龙图,乃,乃当今天子御徽,唯天子可饰”

    廉宠闻言怔了怔,心头大石落下。以她与逆龙帝之间的关系,身上有此纹身不足为奇,恐怕这侍女开始并不知晓他二人关系,此刻察觉,难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重新坐回浴桶,她甩了甩手,轻吐口气道:“既然你什么都没看见,便继续帮我擦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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